编辑-叮当支持自主不等于纵容支持自主与纵容是两回事，这一点无论怎么强调都不为过。尽管如此，人们常常把支持自主的概念解释为让他人随心所欲。我记得有一天，我和一个朋友在他位于费城郊区的家里喝咖啡。他3岁左右的女儿贝姬从后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橡皮球。我朋友说道：“贝姬，把球放在门外。”贝姬继续往前走，好像一个字也没听见。“贝姬，请你把球放在外面。”爸爸说道，但贝姬还在走。我的朋友转向我，继续我们的谈话。见此情景，我惊了。我的朋友不是支持自主，他这是纵容。他没有设定界限，在管理行为后果时也不一致。结果，他不但没有得到他想要的行为(让女儿把球放在屋子外面)，而且干扰了女儿的内化和社会化。如果没有界限、没有组织、没有需要内化的规则，就不会有内化。纵容很容易，但支持自主很难。支持自主需要清晰、一致，并且以理解和共情的方式设定界限。有一次，在我就这个话题发表演讲之后，一位女性说：“嗯，上周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商务会议，我的保姆没有准时赶到家里来，所以我开会迟到了。保姆是位画家，我打电话给他，问他在哪儿，他说他正在画一幅画，一时走不开。”这位女性进一步提出她的论据，对我说：“你告诉过我，我应该支持他的自主，鼓励他的自我表达，但这让我很难过，这是不公平的。”我同意她的看法，这确实不公平。我还说，如果我是她，可能不会再让那位保姆照看孩子了。他是一个画家，这很好，我会支持他内在的动机和创造力。但是，他跟我已经达成了协议，却没有履行协议，便是不负责任的。试图控制他，肯定不会有任何帮助，也就是说，要避免和他陷入争斗。但是，他如果这么不靠谱，不遵守协议，后果将是我不请他当保姆了。如果听任他不负责任，然后又继续让他照看孩子，就等同于纵容，这不是支持自主。许多人认为，除了纵容之外， 的选择就是控制，也就是说，用高压手段让对方顺从。孩子经常犯错，有时候他们还不负责任，但是，无论是纵容还是施压，都不能产生 效果。相反，帮助孩子掌握应对困难局面的方法，并且让他们以健康的方式发展需要支持他们的自主，而这首先要理解他们的处境。我们得设定界限，并且在处理行为后果方面保持一致，但重要的是要在理解孩子的情况下做到这些。你看到的行为可能只是冰山一角，还有许多行为你并没有亲眼看见。也许女儿的不合作是一种报复父母的方式，也许儿子的行为是为了引起父母的注意。很多可能的处理方式，无论是忽视这些行为还是施加惩罚，都不是解决问题的答案。理解他们的感受和需求，同时让他们清楚这些界限和后果，是使得孩子做出正确的行为并且成为更好的自我调节者的途径。在生活中做个负责任的家长、老师或经理，有时需要牺牲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以便支持孩子、学生或员工的自主。例如，一位母亲可能已经计划了好几个星期，要在周六晚上去听一场特别的音乐会，但当周六到来时，却发现年幼的女儿病得很重，或者女儿因为一次可怕的经历而非常难过，需要母亲安慰。此时，母亲待在家里，就是负责任的做法。大多数人会为生病或受惊的孩子做出牺牲。支持自主也可能需要做出更艰难的牺牲。举个例子，假设一位父亲计划带全家去参加一个大型的家庭聚会，但在那天，他的儿子有场重要的小联盟比赛，他不想让儿子的队友失望。这两件事都重要，但年幼的儿子更喜欢和朋友在一起，他的愿望是值得的，这是孩子自己表达出来的愿望，也是对他作为团队一员的责任的一种认可。对于父亲来说，让儿子有选择的权利，无疑也是一种对自主的支持，尽管这意味着儿子不能和所有的家人、亲在一起。这不是纵容，虽然会有点尴尬，而且可能与父亲想做的事情起冲突，但这是值得做的。还有一种情形是，孩子不负责任。假设一位母亲事先要求儿子别去碰孔雀石制品，并且约定好了要如何承担后果。但儿子还是去了，并且不慎将其打碎。尽管这样，母亲还是要对孩子支持自主。这意味着母亲要理解儿子的状态，直截了当地管理行为后果——不是惩罚，不是控制，而是执行她要求儿子不要碰那件物品时达成的约定（无论是含蓄的还是明确的)。支持自主意味着母亲会承担后果，并处理情绪，但也会和儿子在一起，既努力理解他的想法，也帮助孩子理解母亲的立场。似乎我在对不负责任的保姆和不负责任的儿子唱着不同的调子——给他们开出了不同的处方。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是因为这两种情况是不同的。不论是哪种情况，管理行为结果都很重要。虽然如此，但就儿子的例子而言，重要的是与他合作，促使他承担更大的责任，哪怕这需要做出一些牺牲。父母有责任促进孩子发展，即使孩子不负责任，在支持自主和促进发展方面多一些理性很重要。然而，在保姆的例子中，那位女性与保姆只有肤浅的商业雇佣关系，她没有责任促进他的发展。不请他回来当保姆，就是在管理行为的结果，但她没有必要再进一步了——当然，除非她自己愿意。如果他真的是她的雇员，一个为她全职工作的人，她会适当地承更大的责任、但他不是。支持自主和纵容很容易被混淆，部分的原因是，人们很难承认自己是在纵容，所以，他们把自己的纵容错当成了支持自主。我记得几年前的一个晚上，我照顾一位小朋友，我猜她那时大 岁。夜逐渐深了，她变得越来越兴奋，到了刷牙、讲故事和睡觉的常规时间，她反而变得异常活跃。我就是这样一个人，经常思考如何设定界限，但我发现，那天晚上我很难去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情，原因是我发觉难以给丽莎设定界限。这段经历对我来说是不安的，当我试探自己是否愿意面对这种情况时，尽管不太容易承认，真相还是变得非常清晰。我不愿意设定界限，哪怕是支持自主的界限，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担心丽莎会因此不那么喜欢我。出于被一个4岁孩子喜欢的需要，我在逃避照顾孩子的责任，这不是真正的支持自主。设定界限不等于苛责当今许多父母都过度劳累，因为他们试图在家庭和事业之间取得平衡，而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正因为如此，很多父母没有足够的时间陪孩子，于是产生一种深深的内疚，因此纵容孩子，以减轻自己的负罪感。这和我面对丽莎时遇到的问题非常相似。也有些超负荷工作的父母对压力的反应是对孩子要求更多、批评更多。在最糟糕的情况下，这些父母实际上是在对他们的孩子进行攻击。当孩子不像他们想的那样回应时，当孩子把他们逼到极限时，他们就会生气，甚至动手打孩子。我在当地超市的过道上和本地的家庭餐馆里看到过很多次这样的情况。父母对他们要做的事情感到压力极大，他们会变得焦躁不安，甚至 会对孩子大喊大叫，或者猛烈推搡孩子。任何一个孩子都能把父母逼到极限，尤其是当父母缺乏耐心等内在品质的时候。当父母、老师或经理累了，工作压力太大，或者被未完成的事情压得喘不过气来时，他们很容易要么变得纵容，要么在孩子、学生或员工没有按照他们的意愿行事时苛求、挑剔和辱骂他们。每个人都容易受到这种 ，但重要的是，当父母实际上是在纵容时，不要自欺欺人地以为是在支持自主；当父母实际上是在冒犯时，也不要欺骗自己说是在设定界限。人们有权利感到自身的紧张情绪和冲突，但及时客观觉察到自己的状态，并及时采取出相应对策的人，更容易收获和谐的关系。本文节选自《内在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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